第(2/3)页 林建国沉默了。许久,他说:“爸……对不起你。” 林晚晚动作停了一下。 然后她继续收拾。 “爸,”她说,“您不用道歉。您懦弱了一辈子,习惯了。我不怪您。” 林建国眼眶红了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转身走了。 林晚晚把所有东西装进纸箱。书,画稿,笔记本,还有那个小铁盒——里面装着剪下来的照片和那张二十万的借条。 东西不多,两个纸箱就装完了。 她站起来,环顾这个住了十二年的房间。 墙上有她小时候用铅笔画的涂鸦,已经模糊了。天花板上有块水渍,形状像只鸟。窗户玻璃上有道划痕,是某年冬天她擦玻璃时不小心划的。 这些痕迹,都是她存在过的证明。 但现在,她要抹去这些证明了。 她抱起一个纸箱,走到客厅。 赵秀芳还坐在沙发上,眼睛肿得像桃子。看到林晚晚,她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:“你真的……不要这个家了?” 林晚晚看着她:“是你们先不要我的。” “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?!”赵秀芳又激动起来,“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……” “养大我,就是为了让我给林大宝当垫脚石吗?”林晚晚打断她,“妈,您摸着良心说,从小到大,您有没有一次,把我放在第一位?” 赵秀芳张着嘴,说不出话。 “一次都没有。”林晚晚替她说,“在您心里,林大宝永远是第一。他的需求最重要,他的未来最重要,他的幸福最重要。我呢?我只要听话,只要懂事,只要给钱,就行了。” “我是你妈!”赵秀芳吼出来,“我生你养你,你就该听我的!” “那您现在可以当没生过我了。”林晚晚说,“反正,在您心里,我也只是个工具。” 她抱起第二个纸箱,走向门口。 “等等。”赵秀芳站起来,走到她面前,眼神复杂,“你……你以后……一个人……小心点。” 这句话说得很艰难,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。 林晚晚看着她。 这个养育了她三十二年的女人,此刻看起来那么苍老,那么脆弱。脸上有泪痕,头发乱了,旗袍的盘扣松了一颗。 有那么一瞬间,林晚晚想伸手,帮她扣上那颗扣子。 但她忍住了。 “您也保重。”她说,“血压高,记得吃药。” 然后她拉开门,走出去。 门在身后关上时,她听到赵秀芳压抑的哭声,和林建国沉重的叹息。 但她没有回头。 她抱着纸箱下楼。纸箱很重,勒得她手臂发麻。但她一步一步,走得很稳。 走到一楼时,她停下,把纸箱放在地上,喘了口气。 第(2/3)页